第(1/3)页 县衙大牢深处。 临时辟出的审讯室。 这里,原本是牢头歇息和用刑的房间。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、血腥味,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绝望气息。 墙壁上挂着些锈迹斑斑,形状各异的刑具,在昏黄油灯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。 地面虽然经过简单冲洗,依旧残留着深褐色的污渍。 朱静镜踏进这里的瞬间,娇小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绷紧了。 尽管叶凡事先告诫过,尽管她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,但眼前这阴森可怖的环境,还是让她心里发毛,下意识地往叶凡身边靠了靠,手指悄悄捏住了他的一片衣角。 叶凡能感觉到她的紧张,但此刻无暇多顾。 他面沉如水,走到一张简陋的木案后坐下。 案上已经摆放着从西平侯府、赌场、冶炼坊搜出的部分账册文书。 几名负责记录的锦衣卫书办垂手肃立一旁。 “带人犯,清水埠县衙户房司吏,周焕。” 叶凡的声音不高,却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 很快,两名锦衣卫拖着一个穿着囚服,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。 周焕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被按着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。 “周焕。” 叶凡翻开一本账册,指尖点在某一条目上,声音平淡却带着巨大的压力,“这上面记录,去年秋税后,有五百两‘炭敬’送入西平侯府,经手人是你。” “同期,北山官矿的物料采买账目中,却多出了一批并无实物的‘损耗’。” “这两笔账,你作何解释?” “大……大人!冤枉啊!” 周焕涕泪横流,磕头如捣蒜,“那……那炭敬是……是侯府强行索要的!” “小人不敢不给啊!” “那物料损耗…小人……小人不知啊!定是下面胥吏做的手脚!” “不知?” 叶凡冷笑一声,拿起另一份口供。 “冶炼坊被捕的匠头已经招认,你曾多次以‘官价’向他们出售废旧铜料,而这些铜料的来源,正是北山官矿账上的损耗!” “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敢狡辩?!” 周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 张着嘴,却发不出声音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。 “说!” 叶凡猛地一拍桌案,声音陡然提高,在狭小的空间里如同惊雷炸响! “沐英让你在县衙为他遮掩何事?” “除了铜料,还有哪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经由你手?” “说出来,或可酌情减罪!” “若再顽抗,大刑伺候!” 那一声厉喝,吓得周焕瘫软在地,也吓得旁边的朱静镜一个激灵,捏着叶凡衣角的手猛地收紧,脸色微微发白。 她从未见过叶凡如此疾言厉色,威严迫人的一面! “我……我说!我说!” 第(1/3)页